有时候,很多事是我们永远也想不清楚的。
但并不会妨碍我们做些什么——结果是对是错,和好,或者别离,都是接下来才会考虑的事情。
那天我唯一做的没那么错的事情,就是在孔雀哭出来之前把她搂住。
孔雀的父亲要把她嫁给尚书的儿子了。
尚书是一只麻鸭,家里有三块水田。他只有一个儿子,但前年他儿子半夜奸杀鸽子,被打傻了,现在也没好。他们就很套路的想娶个公主,万一好了,也不一定。
我有点蒙。
没有塞壬,没有后宫,当然,也就没有猪妖。她甚至不能把钉子楔进鸭脑,因为那鸭子根本就没有大脑——当年为了保命,医生们往他头骨里塞满了硅胶。
但不妨碍他和女人上床。
我的孔雀哭的很惨,看来她并不想要这个男人。
站着有点累,就连扶带拽地把她拖到床上,坐着哭。
哭着哭着哭累了,就顺势把她塞进被子里,躺着哭。
哭着哭着哭困了,就给她揉揉脑壳和后脖。
揉着揉着我也累了,没有吃晚饭,但并不饿。
就偷偷摸摸趁她迷糊上她床了。
没办法,孔雀一向没有安全感,她很少哭,但一哭就要揪我衣服。
这次也是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揪我衣领了。
她躺着哭,如果我要还坐着,那我衣领都能给她揪豁口。
除非我蹲地上。
那当然还是躺床上比较舒服。
我躺在她身边看她哭,十九岁的孔雀很久没有哭成这个样子了,皱巴巴的,像一株缺水的植物。
“你想喝什么?”我爬起来,穿鞋,问她:“咖啡还是奶茶?”
孔雀翻过身去,背对着我。
“那行。”我拍拍她:“蜂蜜水要吧?”
只有鼻翼翕动的声音。
行吧。
我把门关好,一片夜色如鲨鱼尾翼劈开的暗流般清爽。
那就去把她爹杀了吧。
我心想。
孔雀山居当了那么久的皇帝。
把他杀了,孔雀就能开心一点,吧?